天色已黑,但城市裡仍一片光亮,麵包店招牌上懸著懈寄生的花圈,聖誕樹上掛滿了紅綠色的燈泡和數不清的薑餅人,我嘴裡哼著Last chrismas的小調,走在熱鬧的街上。

 

 

街上的男男女女,與我擦肩而過的無一不是笑容滿面,他們各個穿著體面,肯定都是要參加某個聖誕夜的聚會,這就是節日討喜的地方,讓人們多了藉口能聚在一起,狂歡跳舞也好,喝到爛醉也好,反正以慶祝之名,誰也不用受到審判。

 

 

而我,正前往一間位在地下室的酒吧,一個人。

 

 

別以為我是那種不受歡迎,獨來獨往的傢伙,這次聖誕夜,我收到了許多邀約,有公司派對、有朋友聚會。

 

 

還有一個單身女子傲嬌的要求我,主動邀她共進晚餐。

 

 

但我通通婉拒了,面對如此多邀約,我用了千百種不同的理由來拒絕,但其實真正的理由,只有一個。

 

 

等等你就會知道了。

 

 

我走進了巷弄裡,方才過節的氣氛跟這裡的寂靜相比,就如同發展中國家的貧富差距,酒吧位在這安靜小巷裡的地下室,一樓的外牆上有個蘋果色的霓虹燈招牌,寫了「醺」字,招牌旁海報上的樂團寫著「長毛象與三角鐵」。

 

 

下了樓,酒吧空間挺小,有一半是舞台,人煙稀少到用兩隻手就可以數完,很難想像聖誕夜只有幾隻小貓的酒吧,如何經營下去;不過那跟我無關,我寧可不要再有半個人來。

 

 

看了看四周,沒有熟悉的面孔,我便點了電子菸坐在吧檯前,跟酒保要了杯自由古巴,舞台上的樂團正在調整樂器,吉他手踩著效果器,專注地聽著音色,鼓手不斷調整著跋的鬆緊,腳邊的大鼓也前後移位了好幾次,團員們各個專注的在舞台上,只是一直沒看到主唱,我則是一直盯著後台入口的深色布簾,好像期待著什麼。

 

 

 

喝了一口自由古巴,讓蘭姆酒滑進喉嚨,這是三個月來,我喝的第一口酒,不是我不愛喝,而是我習慣保持清醒,那能讓我在工作中保持活力。

 

 

 

聽到保持活力,你可能會猜想我是一個有氧舞蹈老師或是汽車銷售員,但其實我是一個公務員,保持活力是我在這如死海般穩定的工作中,自己小小的堅持,就是不希望自己成為鄉民口中那種混吃等死的公務員。

 

 

 

我看著酒保身後,各色各樣的洋酒,喝了第二口手中的調酒,蘭姆味好像更重了一點,或許是可樂沒有拌均勻吧。

 

 

「你來啦!」

 

 

她突然從後面拍了我肩膀。

 

 

我把酒嚥了下去,轉過身,她已走到我的身旁,穿著白色毛衣,圍著圍巾,頭上戴著一頂不合頭形的紅色聖誕帽,儘管酒吧裡燈光昏暗,還是可以看出她的臉頰紅潤,眼睛也比記憶中更黑亮了。

 

 

「聖誕快樂啊。」我把電子菸收了起來。

 

「聖誕快樂!你還真準時,我以為你會等表演到一半才出現呢。」她在我右側的位置坐了下來點了杯奶酒。

 

「你也知道我唯一的壞習慣,就是太準時了。」

 

「白痴。」她笑了,她是很常笑的那種女生,但笑的時候從不扭捏,給人一種很舒服的爽朗。

 

「他人呢?」

 

「在後台啊,每次開始前,他都要我離遠點。」

 

「還真有個性。」我說。

 

我又喝了一口,看著她的側臉,她有一頭淺棕色到肩膀的短髮,總是梳理的整整齊齊,今晚的她刻意在髮尾捲了一些波浪,我不是個懂時尚的人,但她的髮型總會讓我不自覺地讚嘆,真是好看。

 

「我沒想到你會來耶,聖誕夜大家都好忙。」她說。

 

我沒有回應,只是看著她聳了聳肩。

 

「你該不會是推掉什麼重要的事情,特別趕來吧。」

 

「唉,原本是要跟...算了...不談也罷。」我黯然地看著手中的調酒。

 

「不會吧?你果然推掉了重要的約會。」

 

「原來約好要跟李毓芬吃如絲葵了。」

 

這個無聊的笑話,只換到她的一個白眼,跟再一次的「白痴!」

 

她站起身來,把自己的聖誕帽,戴到了我的頭上,往後台入口的布簾走去。

 

「等會見啦,我再去看看他準備怎麼樣了。」

 

我拿著自由古巴,看著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地走遠,走進深色的布簾。

 

 

或許你猜到了吧,剛剛的那個女孩,就是我拒絕其他邀約的原因,她叫姍姍,我們認識七年了。

 

請不要把我當成工具人,雖然我對姍姍有好感,但我可不會像個癡情男子一樣,不求回報默默為她付出,我才不會...

 

算了,我騙誰啊,聖誕夜幫她男友的地下樂團充人數,我簡直比工具人還工具人,我就像一根活體螺絲起子。

 

 

 

我一口把剩下的自由古巴給喝乾。

 

 

 

主唱終於從後台走了出來,頂著一顆散亂的長髮,一臉厭世的表情,身高普普通通,大概只比我高五公分,他正在調整麥克風架,並用嚴厲的神情指揮著其他團員。

 

他上身穿著漆黑色皮衣,牛仔褲破掉的部分比沒破的還多,露出一大半白皙皙的腿,脖子上有一串英文字的刺青,但看不清楚是寫什麼。

 

“真他媽自以為有風格。” 我心想。

 

他的風格只是對老搖滾的一種跟風,完全沒有自己的反叛思想,我一邊想,一邊看了看自己上班穿的格子襯衫,跟有點鬆的西裝褲。

 

「要開始了!」姍姍從後台跑到我的旁邊喊著。

 

她拉著我的衣角,拖著我到舞台的正前方。

 

比起剛來的小貓兩三隻,現在酒吧裡已聚集了一些人潮,我猜想都是團員的朋友吧,畢竟誰會想在聖誕夜看什麼「長毛象與三角鐵」。

 

「他們這次有新歌喔。」姍姍說。

 

「喔,好期待喔。」我調侃著。

 

「很~~~好~~~聽!」

 

我還在想要怎麼回應的時候,鼓聲已經響起,舞台上沒有主持人,所以是吉他手負責說話,姍姍的男友只是一臉跩樣地扶著麥克風看著地上。

 

「各位好,我們是長毛象與三角鐵。」吉他手喊道。

 

台下只有超零星的歡呼聲。

 

「先誌你超屌!」

 

「阿毛超帥!」

 

來的果然都是親友牌,稀落到我都不禁為他們感到尷尬。

 

姍姍也是歡呼聲的貢獻者,她不斷地拍手,發出嗚嗚嗚的歡呼聲。

 

很快地,他們帶來了第一首歌,是nirvana(超脫合唱團)的「smells like teen spirit 」,我知道這首歌,也知道華人的共鳴很難把這首歌唱好,我期待聽到姍姍男友,為了表現撕裂音而發出的奇怪音色。

 

就在一連串鼓聲之後,他開口了。

 

我不想這麼說,但他媽的B真的唱得很屌,從開始到最後一個鼓聲結束,我都陶醉在他的歌喉裡,他沒有做出奇怪的撕裂音,反而用了厚實的聲音取代,在這小小地酒吧裡,我的後腦門仿佛也跟著他的高音產生共鳴。

 

尾奏結束後,姍姍又在旁邊發出了嗚嗚嗚的歡呼聲,我也學著她嗚了起來。

 

「你很煩捏。」她笑著把我頭上的聖誕帽摘了回去。「是不是很好聽?」

 

「比飛輪海好聽很多。」

 

「對不對,超級好聽。」她似乎沒有聽出我的幽默。

 

接著他們一連唱了好幾首自己的歌,姍姍每一首都跟著哼,她隨著節奏擺動著身體,有時候不小心撞到我的身子,我們就會互看一眼,露出微笑。

 

我大概就是為了這對眼的瞬間,推掉了其他所有的聚會。

 

最後,他們帶來了一首steel heart的「She's gone」,那是一首難度非常高的情歌,但我已經知道姍姍男友的本事了。

 

我聽著他一次比一次還高的高音,偷看向身旁的姍姍。

 

她不再跟著搖擺,只是靜靜地看著台上的男人。

 

她眼神中有一種光芒,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光芒,那像是看見自己摯愛的光芒;要是現在有面鏡子,我眼神中肯定也閃著一樣的光芒。

 

 

 

 

表演完後,姍姍拉著我跟她男人一起吃宵夜。

 

我們在一家熱炒店室外的位置坐了下來,她男友高調的穿著,讓不少客人打量著我們。

 

我不自在地看著菜單,她男友則是坐姿放鬆,蠻不在乎地點了支全黑色的菸。

 

姍姍拿著菜單,依序地對她男友念著菜單上的菜名,她男友只是一直搖頭,繼續抽著菸,連正眼也沒瞧過我一次。

 

「我要一份鳳梨蝦球,你們呢?」我說。

 

這時,他終於看了我一眼。

 

「我也想吃鳳梨蝦球。」他露出酷酷的笑。

 

結果我們點了三份鳳梨蝦球跟一份炒青菜。

 

我一手夾著菜,一手滑著手機,其實我想多跟姍姍聊聊天,但在這沈默的餐桌上,感覺夾菜太大聲都很突兀。

 

「你們是怎麼認識的?」她男友打破了沈默。

 

我正要回話,姍姍就搶著說。

 

「我跟你說過了呀,阿志是我大學登山社認識的朋友。」

 

「喔,阿志啊。」他一臉根本沒聽過的樣子「我叫薛耀,叫我小薛就行。」

 

我放下了手機,跟他點了點頭。

 

打破沈默之後,我才開始與姍姍閑聊,包含工作、娛樂圈的八卦等等,雖然薛耀偶爾會加入交談,但從神情中,可以感覺他完全不在乎我們的話題。

 

 「那妳主管最近還是常算錯數字嗎?」我問姍姍。

 

「哈哈哈,最近比較沒有了,他終於換了比較大的計算機。」

 

「薛耀,那你的本行是什麼呀?」我轉頭問了薛。

 

「這就是我的本行。」他很快地回答。

 

「玩樂團應該...很辛苦吧。」

 

「不做自己熱愛的事情,才叫做辛苦。」

 

「光玩樂團,會不會有財務上的困難啊?」我猜想他有,或許我就是想讓他難堪一下。

 

「什麼困難?」

 

「就是未來可能要成家立業之類的。」

 

「那不是我關心的事情。」

 

「你不打算結婚嗎?」

 

「完全不想。」

 

我用餘光瞄向姍姍,她低著頭看著碗裡的飯,沒有動作,也沒有表情。

 

「我對大多數人創造出來的人生觀不感興趣,我只想為音樂而活,那是我人生的唯一目的,等我的音樂停滯了,開始腐爛了,我的身體也不重要了。」

 

他說這些話時,沒有半點遲疑,好像鑲在身體裡的觀念一樣,我頓時想不出任何話回應。

 

「it'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,這就是我的想法。」他指著脖子上刺青的那段英文字。

 

「那姍姍可得好好照顧你了。」我笑著說。

 

但其實我討厭死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傢伙,憑什麼他可以擁有她,而我不行。

 

姍姍苦笑了一下。

 

「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顧,這就是我,如果不喜歡,她隨時可以離開。」薛耀說。

 

姍姍把筷子放到桌上,沒有說話就起身往廁所走去。

 

她離開之後,我們沒再說話,只是尷尬地夾著桌上的蝦球。

 

姍姍走回來時,擤著鼻子,感覺剛洗過臉,一看到我們就重新露出可愛的笑容。

 

「你們想喝湯嗎?」她問。

 

那一年的聖誕夜,我就吃了好幾顆鳳梨蝦球,幾口高麗菜,跟一碗番茄蛋花湯。

 

 

 

 

沒幾天後的跨年夜傍晚,我獨自待在家裡看電視,姍姍又找了我去聽她男友的表演,但這次我拒絕了,我實在受不了薛耀高傲的嘴臉。

 

電視節目裡的跨年綜藝節目,看來索然無味,就像嚼了兩小時的口香糖。

 

我滑著手機裡姍姍的照片,我真的很想見到她,或許我不該婉拒她的邀約,雖然她不是我的,但至少薛耀在台上的時候,她會站在我身旁。

 

我轉了幾台之後把電視關上,我想今年的我不需要清醒著跨年,那種情緒是屬於想慶祝的人們。

 

這時候,門鈴響了。

 

站在門外的是姍姍,她眼中溢著淚光,但嘴角卻是笑著。

 

「我可以,在這裡跨年嗎?」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我開了門讓她進來,原來薛耀今天喉嚨狀態不好,唱了一首之後就準備翻臉走人,姍姍好心勸阻,卻被他罵了一頓,還要她永遠別出現在表演的場地裡,因為那會讓他失去“涅槃”的狀態。

 

說完後,她呆滯地坐在沙發上,兩眼無神看著沒有打開的電視機。

 

沈默一會之後我問「妳還好嗎?」

 

她看著我,過好幾秒鐘都沒有說話。

 

「什麼是“涅槃” 狀態啊?」我只想讓她說說話。

 

姍姍又看了我一眼。

 

「我怎麼可能會讓他失去狀態?」

 

「我不是可有可無的嗎?」

 

「我不就只是巴著他不放的白癡嗎?」

 

姍姍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,但我想她不是在問我。

 

「這個爛人,我根本是瞎了眼才會跟他交往。爛人、爛人、爛人。」

 

姍姍說完沈默了好一陣子。

 

「他...沒那麼爛吧?」我問。

 

「他就是個爛人。」姍姍說完就哭了。

 

她靠在我的肩上,把臉埋進了我的胸膛,我無法控制地聞著她的髮香,如果有個按鈕可以讓時間永遠暫停,那或許這就是我會按下去的瞬間。

 

 

 

 

過了好一段時間,我問「想聽一個故事嗎?」

 

姍姍離開了我的胸膛,把眼淚擦掉,抬起頭看著我。

 

我使出了渾身解數,說了一個有關跨年的笑話。

 

「白痴。」姍姍說。

 

她笑了,臉頰上還有淚光,但她確實是笑了。

 

很多人說,如果想讓一個女孩愛上你,就要常讓她笑;但每次姍姍笑的時候,墜入愛情的人,好像都是我自己。

 

姍姍的笑容像流星一般,一閃即逝,她很快地又陷入沈默,我則是暫時想不到任何跨年的笑話了。

 

她繼續看著沒打開的電視機,臉有點紅通通的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
 

「阿志,你有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?」她突然開口問我。

 

被突然這麼一問,我也愣住了。

 

「不只是因為某些特質而喜歡,而是真正的喜歡,喜歡他的動作、喜歡他的思想、喜歡他說話的表情,所有的所有,你都喜歡,甚至覺得喜歡這個形容詞,根本不夠用。」

 

她繼續說「我就是喜歡他永遠都有自己的哲學,不像我們,永遠只會跟著社會期待的腳步前進,活得一點光芒都沒有。」

 

他常說二十七歲就要去死,我現在也想跟著他去,你說,我是不是像個白痴?」

 

「不像。」我看著她搖搖頭。

 

是白痴,白痴的讓人想飆髒話。

 

那天晚上,她在我的沙發上,從2009一直睡到了2010,早上我想為她買咖啡的時候,姍姍已經離開了。

 

在電視的螢幕上,留了一張新年快樂的紙條

 

 

 

 

後來有將近五年的時間,我都沒再見過姍姍。

 

我在2010年上班日的第一天,就遞出了辭呈。

 

我放棄了穩定的工作,決定追逐內心的熱血,建築。

 

我考進了耶魯大學的建築學系,每一年的夏天,我到世界各地在每個著名的建築下留下足跡,貝律銘、安藤忠雄的書我翻到背了下來,我就是想在自己熱愛的事情裡發光。

 

我從不讓自己停下腳步,每當有機會安定下來的時候,我就會想到姍姍口中那個只會跟著社會期待腳步的自己。

 

我不想只是那樣的人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就在今年聖誕節的前夕,我在同間熱炒店,看到了熟悉的身影。

 

姍姍的頭髮還是整齊,光亮,臉頰還是一樣白嫩紅潤,歲月在她身上好像沒有起到任何作用。

 

我沒有靠近,只是在附近的位置坐了下來,靜靜的觀察。

 

她同桌有個男人,我只看得到背面,微胖,穿著合身西裝,留著一頭俐落的短髮,桌上是一盤鳳梨蝦球,跟一大碗蕃茄蛋花湯。

 

那個男人不停地與姍姍談論著房市的變化,說著這一區的租金轉換率已經大不如前,越來越少的交易量,讓他的業務量也跟著大減。

 

是薛耀嗎?不可能是薛耀,那不是他談話的風格,我在心裡猜著。

 

當我還在思考的時候,那男子站起身子舀湯,脖子上那串刺青就露了出來。

 

it's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。

 

是同一串英文字幕,只是字體粗了一點,那真的是薛耀。

 

他怎麼變胖了?他怎麼穿著西裝?他怎麼談論著如此世俗的話題?

 

其實我根本不關心他,只是好奇姍姍對他的感覺。

 

我開始幻想,或許姍姍已經對他厭煩了,薛耀早已不是當初她喜歡的樣子了。

 

 

 

這五年來,我常常有一種感覺,就是我做的所有改變,都是為了追逐姍姍那一晚她口中,那個令她著迷的形象,那個為熱愛事物奮不顧身的人。

 

或許,現在就是讓她為我著迷的時刻。 

 

 

 

薛耀繼續跟姍姍說著這個月業務量無法達標的困境,接著分析著房市短期之內可能會有的變動,他說得滔滔不絕,但內容乏味無比。

 

當年那個為了音樂奮不顧身的薛耀,已經消失了。 

 

我忍不住偷看姍姍的表情,我期待在她臉上讀到失望與無奈,就算只是一絲絲也好。

 

但她只是靜靜地聽著薛耀說話,眼神中,依舊散發著一種光芒。

 

我看過那光芒,五年前,姍姍的眼中就是閃爍著那樣的光芒。

 

我緩緩地站起身,多看了姍姍幾眼,離開了那間熱炒店。

 

 

 

 

走在回家的路上,聖誕節的氣氛越來越濃,路上發傳單小妹的笑容像是針對我的諷刺。

 

我還是忘不掉姍姍眼裡閃爍著的東西,那像是法官手上的小木槌,宣判了我的天真,我覺得好不公平,為什麼愛情世界沒有照著我的邏輯運轉。

 

我看著服飾店,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。

 

我想無論薛耀怎麼轉變,姍姍都會用一樣的眼光看著他,就像我看著姍姍的眼光一樣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小春原唱也好聽,但還是喜歡宥嘉多一點。)

 

 

我愛的人

我知道故事不會太曲折 我總會遇見一個什麼人
陪我過沒有了她的人生 成家立業之類的等等

她做了她覺得對的選擇 我只好祝福她真的對了
愛不到我最想要愛的人 誰還能要我怎樣呢

我愛的人 不是我的愛人
她心裡每一寸 都屬於另一個人
她真幸福 幸福得真殘忍
讓我又愛又恨 她的愛怎麼那麼深


我愛的人 她已有了愛人
從他們的眼神 說明了我不可能
每當聽見 她或他說我們
就像聽見愛情 永恆的嘲笑聲

 

 

 

 

 

1477481612784  

(發文不附圖是很低等級的。)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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