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寫了好幾篇遊記,今天要來一點不一樣的。
(這篇文章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)
因為Fish最近去學開車考駕照,不禁讓我遙想起當年,那個少不更事開車亂撞的青春少男;關於開車,就跟戴隱形眼鏡一樣,久了習慣了,就跟挖鼻屎一樣,毫無難度可言,所以我一定要在這個關鍵時刻來發表這篇文章,因為此刻的我,結合了對初學者的諒解,以及正常開車者該具備的技術,等時間在過久一點,對於開車,我就會只剩『開車很簡單啦,多開就會了。』這種完全正確卻毫無幫助的建言。
我考駕照要追溯到民國96年,那年我18歲與Sean兩人都靠學測就分發上了大學,因為那個暑假沒啥計畫,就決定馬上去考個駕照;相信有去過駕訓班的人都知道,這不是個會讓你學會開車的地方,而是個會讓你買到駕照的商店,原因就是現實生活中的倒車入庫,電線杆上不會有立可白標示,提醒你要右轉一圈半;而且通常價格越高的駕訓班,標示就越清楚,還會讓你在原場地考照,所以只要會認標誌跟轉方向盤,你就買到駕照了。
考駕照時,我已經可以一邊哼飄移,一邊把車停進車位了,但一拿到駕照,望著台北那片車水馬龍,我自覺只是從非法撞車者變成合法撞車者而已。
(暗藏玄機的駕訓班考場)
18歲到23歲是我開車的空窗期,總共開車次數應該不超過十次,每次的過程都讓自己驚心膽跳,有一次還因為太久沒開,把右腳放油門左腳放剎車,想當然爾是開的小鹿亂撞,但還好都沒撞到別人別車別家裡,這些零星的經驗,都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,『我是不是天生就不會開車阿?』、『我好像是個開車白癡耶。』,加上有機車代步,我根本不用也不想去挑戰開車這件事。
直到當兵被選上汽駕兵,又被送去受悍馬車訓,才讓我再度必須好好面對開車這件事,這個訓期只有三天,第一天教悍馬,先教保養,這個教練的口齒不清超越周董的RAP,大概十句話我只聽得懂一句,但我也沒放在心上,反正甚麼五油三水四海遊龍,教給專業人士就好,直到開始路考路邊停車我才緊張了起來,教練只用口齒不清的講解,配上一次示範,就要我們開始考了,我與鄰兵們陷入了恐慌,但我可以查覺得出來,他們恐慌的純度遠遠低於我,眼看著一個接一個抱怨說考不過的人,都露出了機歪的過關笑容,我內心的不安瞬間膨脹爆表,輪到我了,不出我預料地,壓線了。
(悍馬車本人,開這車的視野跟一般車很不一樣)
總共約70個人只有7個人壓線,我們是社會最底層的螞蟻,但都擁有再一次的重考機會,就像不會算的數學題,再算一百次也不會正確,我又再度壓線,此時不過關的人只剩兩人,我們儼然成了眾人嘲笑討伐的對象,但軍中就是充滿溫情,我倆又繼續獲得重考的機會(因為有人沒過他們要做報告。),沒想到,唯一能幫我分擔嘲笑砲火的同袍,居然神奇地過關了,我心中的大石頓時多了十顆,我再度坐上駕駛座,將車緩緩往前開並盡量逼近車位(好心鄰兵給的提示),打入R檔,緩緩後退,憑著直覺向右打了一圈半,車身滑入了車格,再緩緩倒退,然後我就壓線了,教練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極限,先飆了我幾句,就坐上了副駕駛座,我又再次重複了剛剛的動作,這次媽祖耶穌毛澤東都沒有顯靈,我再次準確的讓車壓了線,教練的理智也就瞬間離線了,他把我叫出車外,狂罵了好幾分鐘,我的自尊心早就打包行李走人了,狂風暴雨後,教練漸轉溫柔,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,再沒過就準備回部隊被幹慘了,我坐上車,再度重複一樣的動作,正當車身滑入車格的瞬間,有一道強烈的光射進了車內,我左手一擋,手一滑方向盤就被我回正了,突然一片豁然開朗,我已經在車格內了,我成功了!!! 旁觀的阿兵哥們不少人留下男兒淚,教練也開始搖香檳,反正這是我第一次在沒有標示的情況下,完成路邊停車。
(我考過時,場邊兵哥示意圖)
第二天要學手排車,奇妙的是全部的人,只有我拿的是自排駕照,想當然我又再度受到特別照顧,也因為昨天的好表現,開始有些人叫我藤原拓海或拓海哥(我保證這是真的),學習手排的災難,我就不再詳述,但我真的從完全不會,到開了手排車繞場一圈(起步、上坡起步、直線換幾檔忘記了等等等),最後結訓,只有兩個人沒拿到軍照,不包含我。哈哈哈哈哈。
(藤原本人,還好他會開車,不然還真是一臉怪咖樣。)
但其實這次經驗對我往後開車一點幫助也沒有,真正讓我學會開車是在澳洲,在澳洲沒機車,公共運輸也不像台灣這樣四通八達,開車就變成一件必須要學會的事。
無論是書上或是已經在澳洲的人都會跟你說,澳洲開車很簡單,因為路大車少,交通狀況又好,以上幾點我都同意,但對於初學者來講,事情永遠都不會那麼簡單;在澳洲第一次操盤,是開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,為了讓我更熟識車的運作,還先到旁邊繞公園一圈。我來形容一下當時開車的感覺,試圖看清楚車的每一個角落,對後面尾隨的車耿耿於懷,會不自覺偏右或偏左,而控制油門則是我覺得是最困難的,如果沒法控制住腳底板的巧妙微調,你就沒法好好開車,打檔方向燈雨刷這些倒是不太會干擾我,就這樣緊緊張張悽悽慘慘戚戚順利的開到了超市,用了最簡單的前插入停車法,為這次開車行畫下美好的逗點,Fish也說『其實開的不差嘛,比我想像得好多了。』買完東西後,就要開始完成這趟旅行的後半部,猶記得當時就在Bruce street上,我專心地往前開著車,這條街不算大但兩旁都穿插著停了車,眼看前面來了幾輛車,準備會車的我慌張度又提高了一些,但我將車緩緩移往左邊,清出了右邊的完美空間來會車,蹦蹦蹦,我的乘客們開始驚呼,這時我才會意過來,我太靠左邊把停在旁邊車的後照鏡撞爛了,正想肇事後逃逸,卻因為有目擊證人,為了避免節外生枝,我們只好回去道歉理賠,總共賠了250元澳幣,賠完錢,被撞的人還問我們:是來留學嗎? 我們說是working holiday,他就說SWEET !
SWEET你媽!
這次車禍無疑地又對我的開車生涯投下一枚震撼彈,Fish也問我『你會不會以後都不敢開車阿?』,我的答案是否定的;接下來,因為有時要載Fish下班,又單獨開了幾次車,雖然還是開的二二六六,但至少都安全抵達,後來更因為工作關係,每天都要開好幾次車,有短程遠程,停車位也是五花八門,我就在這樣強迫的訓練下,熟能生巧了,從開車時扶眼鏡都要等紅燈,到能邊開邊選音樂邊挖鼻孔還邊裁縫。
(開車就是這麼容易的事情)
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樣愚蠢,但如果你也對開車有恐懼,請面對他,硬逼著自己踩上油門,或許你會撞死好幾條人命,但下雨天的時候,你就可以好好嘲笑那些機車騎士了。
重點提醒
A 開車時感覺自己那邊的輪胎壓在線上,你就在正中間了。
B 後照鏡無論怎麼調都會有死角,轉換車道時請稍微看看旁邊(雖然我都整個大回頭)。
C 油門控制學問多,只要能掌握微妙的差距,就根本不可能出車禍(初學者型車禍)。
D 被按喇叭時,如果不明究理,記住當時清況,詢問老手為何會被叭。
開車很簡單啦,多開就會了。